阿飛

【钟蝙】一美元先生

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结束，带来的结果是浑身疼痛的蝙蝠侠和筋疲力尽的丧钟。

他们正靠在大桥下的桥墩子旁边，探照灯时不时地经过已经冻住的河面，把两个人照亮后又丢弃到黑暗里。

从哪里开始的，从桥头打到桥尾，再从桥上掉到桥下？

丧钟弯曲起来还能动的左腿，把胳膊架在膝盖上，侧头把嘴里带着的血液吐到了另一边。他感觉到后背的骨骼正在缓慢的修复，针扎一样的刺痛感让他的呼吸听起来有些急促。

蝙蝠侠在一旁的靠着，紧挨着丧钟的右肩膀，他的手臂也许冻僵了，紫色红色布满在已经碎开装备后露出来的皮肤上，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开细小伤口再钻入身体，疼痛感在失去头盔后暴露出来的脸上表现的相当明显。

好在丧钟选了一个稍微能避开点儿冷风的地方，尽管冬夜里那还是很冷，蝙蝠侠呼了一口气，眼睁睁的看着空气里的液化水雾弥漫开。

紧接着哥谭人开始咳嗽，像是下一秒他就会因为这么做而死去那样小心翼翼，丧钟侧头看着捂住腹部压低声音的男人，想起来他们此刻谁都动弹不得。

“裂了还是断了？”

斯莱德夹在冷风里的声音，询问着他刚刚用机枪扫射完后的握把重击过的地方。

“裂了，没断。”

手掌贴在腰腹位置，布鲁斯初步判断也许这是今天受伤最严重的部位之一，但是还好没有出血严重或者骨骼断开，那会花费他很长时间去修养和减少夜巡次数。

“……嗯。”

没意义的回答，斯莱德从鼻腔里哼哼了两声作为听到了这句话的回答，他的右腿正在修复着，血液都顺着那条腿向下滴落在冰面上，热出一个浅浅的凹面。

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蝙蝠侠和丧钟都累了。

蝙蝠侠三天没有睡眠的巡逻防控，丧钟也是连续三天驾驶车辆千里迢迢的赶到了哥谭，他们一方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另一方的目的是为了杀戮。

好消息是保护算是成功，坏消息是保护者受了伤，导致很有可能第二天早上出了哥谭市的目标人物在路上就因为各种原因而死亡。

布鲁斯这会儿没想这个，他靠在一旁热源的身上，持续低温让他的骨骼肌开始自发颤抖着为自己发热，而他的披风早就被丢在了几百米开外的湖面上。

“你有多少钱？”

斯莱德又一次开口了，布鲁斯有些疑惑的把眉毛皱得更紧了些，他考虑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亦或者他不应该做答。

“你有多少可以付给我？”

雇佣兵重复了一次他的问题，而这次说的非常清楚，蝙蝠侠扯了一下嘴角，疼痛感让他放弃了笑出来的欲望:“口袋里，还有一美元，我想。”

斯莱德把那皱皱巴巴用来包裹着绿色小石头的一美元抽了出来，发亮的小石头在冰面上弹了两下，引起了蝙蝠侠一声轻轻的叹息。随后白发男人用金属棍支着他的左腿站了起来，离开了他们刚刚躲避冷风和人群的地方，向着另一个方向慢慢消失在黑夜里。

布鲁斯知道他也许要做什么，又或者是另一种情况，比如丧钟不杀了他，所以收了一美元作为违约金？

可是耳边又想起来金属棍在冰面敲击的声音，布鲁斯一面搓热胸口让自己保暖，一面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丧钟拽着他那被撕了丢在冰面上的披风回来了，甚至时间之短让那些本来流在冰面上的血液还没有凝固。

“它……丢了不远？”

斯莱德把棍子竖好后再次坐下来，把黑色的特殊布料丢给了一旁的布鲁斯，布鲁斯迅速的把它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这让他感觉到暖流上涌到身体的错觉。

“远，差点被流浪汉捡走……我一靠近他就鬼叫着跑了。”

不知道为什么，斯莱德补充了这样一句话，那听起来像是自嘲或者他带点儿幽默的描述了一个戏剧性的场面。

“你还在流血。”他自然会被吓跑。

布鲁斯满足的喟叹了一声，半眯起来眼睛，侧过头看向没了面罩的年长者。

“你在看什么？”

尽管斯莱德的右侧是看不到任何事情的，可是鼻息打在了侧脸这样的事实让他很确定对方扭过来了脸正在看些什么。

“达米安是我的儿子。”

“哈！”

这会儿斯莱德开始断断续续夹杂着咳嗽的笑起来，布鲁斯愣了一下也开始从喉咙里发出点儿笑声。

“对他们而言，我不是个好父亲。”

“你这是在提醒我，我也是个父亲？我曾经三五次杀了我的孩子们，我成功了两次，我永远失去了一个儿子，或者我永远失去了他们……”

丧钟因为蝙蝠侠的话停下了笑声，他的声音不同以往的轻，像是在梦里开口那样飘忽不定，也许是话题太过沉重，布鲁斯改口跳到了阿尔弗雷德身上，他的老管家，也是他的亲人之一。

“冬青也是……除了他拽着我的领子骂我智障和为了报复我给我做了五天水煮菜和甜死人的咖啡外，他也很不错，萝丝更喜欢他。”

布鲁斯听出来了斯莱德话语里的不满和不满当中的那点儿小愉快，他跟着再次笑出来。

“你也需要什么人。”我们都需要什么人。

布鲁斯笃定的开口，斯莱德没有回答，他倒是闭上了嘴哼起来了什么奇怪的小调，大概哼了一阵子后，斯莱德又再次开口。

“我年轻的时候……”他说:“会带着他们去打猎，乔伊是听话的那个，格兰特愚蠢的像条鱼。”

布鲁斯正疑惑于为什么斯莱德会用鱼作为比喻而不是“笨的像头熊”，便听到了他们去猎熊的故事，他在那个故事里似乎看到了自己训练罗宾时候的场景。

“……迪克无疑是个好孩子，他很细心，而杰森？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在偷蝙蝠车的车轮，那个穿了红色兜帽的别扭小男孩。”

斯莱德也因为他的描述而发笑，布鲁斯是一个很好的讲述者，前提是他愿意去讲，他会把那些珍藏起来的美好回忆倒豆子一样的放出来，更何况那些豆子经过他的加工闪着漂亮的光。

“现在他们长大了。”

“现在他们长大了……”斯莱德重复了这句话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兀的补充了一句:“我想这句话除了你的达米安和我的萝丝？”

布鲁斯闻言又笑了一小会儿，他点点头:“我希望他们长大，超越我，变成更好的自己，可我又不希望他们长得太快……哦，该死的，那块石头。”

布鲁斯看着因为动作又被踢远了点儿的石头突然转变了话题，斯莱德探身把跌出去的绿色小石头捡了回来，放在手掌里看了一阵。

“氪石？”

丧钟把小石头还给了蝙蝠侠，后者点点头。

“你随身带着这玩意儿？”

蝙蝠侠继续点头，似乎这个晚上他要做的就是恢复温度，点头，交流，再因此而发笑。

“超人……是个很不错的人，英雄，正面的，勇敢而正义，人人都喜欢他。”

“对我来说那就是讨厌的集合体。”

布鲁斯把氪石放回口袋里，活动了一下暖和起来的身体:“那你肯定很喜欢小丑。”

“他……英雄，反派，小丑，他是第三类。”

丧钟中肯的评价了起来，尽管他的确看不上一些人，甚至他连那些人的名字都懒得记住，可是布鲁斯却认同了大半斯莱德不夹杂个人感情的评价情况，或者他们争执一阵，再由其中一个人换了个人物进行评论。

“也许具有威胁性，对你的那群小鸟来说他刚好可以练练手……布鲁斯，我想，天亮了。”

沉浸在对话当中的布鲁斯经过提醒，他扭过头看向了开始泛红的天空，那火红的颜色爬了上来，越过堤岸，落在两个人的身上。

“是啊，斯莱德，天亮了……”

斯莱德最后又笑了一声，他扶着墙壁站起身，把扎在腰上的面罩抽了出来，重新戴回脸上之前，低下头用那只蓝色的，眼角还带着点儿没有消除笑意的眼睛看着仰头裹在披风里的黑发男人，用匪夷所思的像是要出演歌剧那样拉长语调的开口。

“下次记得多带点儿现金，一美元先生，您让我今夜掉了价。”

蝙蝠侠知道那是种开心的表现，谁知道呢，可能他下次的钱包里也只会带一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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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就是不想让蝙蝠侠掏出来那样的小盒子，那样的戴上小戒指，再那样的一拳出击。x

只是个行文设定，请勿当真。我也喜欢超人，他真的很棒。

以及，国庆结束了，打字机暂停服务。